青山无伴独相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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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将为太阳献上赤色歌谣37

37.无边无际的苏维埃,醒来迎接太阳/Москва майская

我抱着塞努来到台阶下,摘下了她的眼罩。这时她总算打开了话匣子。

“憋死我了,早知道会过口不能言、羽不能飞的日子,我才不来陪你呢。”

“我本来就没指望你来陪我,邀什么功呢?小间谍。”我回敬道。

她嗷嗷怪叫,而我则看到了那面镜子,亚当说,它知道不少事儿。

噫,这就好像白雪公主后妈的魔镜似的。

“为什么不去问问那面有魔力的镜子呢,问它你是不是间谍。”我坏心眼地告诉塞努。

“去就去。”她气呼呼扑到了镜子前,“喂,我是间谍么?”

镜面忽然变成了一面深湖,无声漾开了水花。

“是愚蠢不自知的间谍。” 血红文字支离破碎。

“哈。”我笑出了声。“既然当间谍不是本心,我原谅你了,小呆鸟。”

“什么鬼镜子啊。”她嘀咕着想走。

“该你回答问题了。”血色文字阻止了她,“请问你最近的意淫对象是人类还是鸟类?”

虽然黑耳鸢没有这个功能,但我还是感觉她脸红了。

“关,关你什么事!”

“你可以不用回答,虽然会有惩罚。”默默无言的乌洛琉斯突然解释道。

“那你惩罚吧。”塞努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。

“小镜子,不要玩太过分,好么。”我感觉情况不对,温声为塞努求情。

只见一道凌厉的闪电在半空中硬生生熄火,一丝残光轻轻碰了碰塞努,也不情不愿消失了。

好像很有趣的样子。

“让我想想,我该问些什么呢?”我自言自语道。

“与您自身有关的问题,我回答不了。”一行惨白的字快速浮现。

“咦?可是我都没想好自己想问什么啊。”

“位格有差,不敢窥视。”我能感觉打出这行字的小镜子,正紧紧闭着眼。

“那你先问我吧,我的问题先欠着。”跟小镜子聊聊天也挺能混时间的,毕竟我已经长久没有和正常人说过话了。呃,小镜子也不正常就是了。

“您是我主人的朋友,能带我回到主人身边去么?????”

被突然蹦出的符号吓了一跳,此刻,它好像一只狂甩尾巴的小狗,用炽热眼神望着你,等着散步的指令。

“呃,你的主人是克莱恩吧,他现在还好么?”好的,这也是一个问题。

“我主已经是天使之王了。”

这么厉害,我到底离开了多少天,他就已经脱胎换骨。

“好,那我带你回克莱恩身边去。”我笑着说,“这有什么难的?”

“因为那位大人可能会不放我走。我感觉您能说服祂,对么?”

我不确定啊。如果是倒吊人,我倒是有底气应承它。

“乌洛琉斯,你觉得我能行么?”不,我不指望大蛇能给什么答案,我只是不想用反问句形式继续和小镜子掰扯,顺便把大蛇拉进聊天群中。

不然这么个大活人……呃,大天使,杵在这里默默无言,怪不自在。

“我无法回答您的问题,因为我不能揣测我主的意图。”祂的声音轻柔又好听。

算了,多大个屁事。我和祂——祂们,都这种关系了,连个镜子都不给我么。

“没关系,我答应你了。”

它映出了一张流泪猫猫头的简笔画。


在无日无月的神弃之地,我无法预估时间的流逝和轮回。

只是在小镜子和塞努的双重话痨攻势下,我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
是乌洛琉斯叫醒了我,祂说。

“黎明的命运已然到来。”

虚无飘荡的帷幕,分开了一点痕迹,步出一位金发的白衣修士。

祂的背影,藏着延绵无尽的浓重阴黑。

“祂们看起来还不知道我这一次为什么要以空想家为基石……”这时,祂好像看见了我,看见我的凝视。

祂冲我微笑,仿佛是在阻止我上前。

“再等一等,拉茜娅,还得再等一等。”

祂是亚当,不是倒吊人,更不是安德烈。


祂移开了目光,握住胸口的银十字,望向天空,庄严沉郁:

“我是一,也是万。是开始,也是结束。”

黑暗中荡开了包容万象的虚空之海,其上,有炽热烈阳,有纯白高塔,有风暴、暴雷与狂风。

这是祂的圣辉,祂的神记。

“要有光。”


要有光。Да будет свет.

此时,祂化身天地的支柱。

至纯至洁的白光辐射天地,将每一寸阴影,每一丝虚妄,都燃烧殆尽。


光飞行的速度卷起一阵温暖的薰风,吹动了我的长发和裙摆。

这道无上的白光,仿佛打开我灵魂的门钥,让我战栗着、哭泣着,虔诚仰望我的太阳。

然后,我就看见了,高天之上,一张张扭曲的恐怖巨脸。无形的屏障阻拦了祂们,但这些惊悚的怪物依然努力贴合得更紧一些。

一些我从不曾知晓的信息,突然自然而然流入了我的脑中。好像谁翻开了记忆的笔记本。

外神,源质,力量,分割……以及,世界末日。


亚当对我说,战争是为了挽救更多的人。

祂没有说太多,可是,我突然知道了原因。

祂要成神,成为旧日,成为支柱。如此方能保护这颗屏障渐碎的星球,保护我们的故土,保护无数如虫豸的生灵。

祂没有骗我,祂没有忘记红色幽灵教给我们的初心。


此时,祂的光芒堆叠在星界三处。那里,有开满鲜花的日之国,有风暴澎湃的海之地,有书籍堆成的知识秘境。

永恒烈阳,风暴之主,知识与智慧之神。

被白光压制的神国,激起了猛烈的反扑。但旧日所迸发的光热,仿佛无穷无尽。

亚当说过,也许祂更想亲自动手复仇。

祂也说过,复仇应该放凉了再吃。

现在是祂的时机么?


渐渐地,我发觉了些许不对劲。祂只是在压制三神,却再无下一步的动静。

祂在等什么?祂在干什么?


“小镜子,祂……”我下意识脱口,但立刻想起小镜子不敢窥探神明。

对了,它是克莱恩的镜子,却被强行带离。

这一切,克莱恩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?

“克莱恩现在好不好,他在做什么?”我换了种问法。

小镜子用歪斜的字体写道:“尝试成神,却被多方阻止,也被多方支持。”

“阻止他的这方……是亚当,对不对。”

“这是一个问题么?”它继续写道。

我摇摇头,我已经有了答案。

“您无法插足这一场神战,也请您不要辜负我主。”乌洛琉斯开口了。

“你以为我会做什么?”我的声音滞涩难听,“你以为,我会去背刺祂么?”

我的太阳,我的爱人。

怎么可能,我怎么会这么想。

不是实力的差距,而是我根本没有这么想过。

可是,盘踞于命运之树的大蛇,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警告。


我像虫豸一样,在地表无助地仰望祂。看着那道纯净的白光渐渐变得暗淡,阴影重新支出疏离的网,企图再罩这片大地。

此时,我的思想好像变成了生锈的齿轮,咔咔作响,再难思考。

我木讷地保持仰望,看着我的太阳发出了叹息,接着,祂再次说。

要有光。


所有人从呆滞愚痴中苏醒。

大脑深处,仿佛有一个声音告诉我,新的真神已经诞生。


巨大的身影收缩凝聚,重新变成了背负浓重阴影的白衣修士。

祂轻声叹气,并没有对我说什么,转身走进万重帷幕之中。

此时,有新的不速之客杀到。

黑衣,尖帽,额头略宽,白皙俊朗。

祂扶了扶右眼的镜片,朝我裂开了不怀好意的微笑。

“你好啊,小姐,或者说,妈妈。”

我没有回应祂让人作呕的阴阳怪气,只用冷眼回敬。但阿蒙并未停留,也进入到身后的神国之中。


内心在自言自语。

好像是另一个我,再说给我听。


阻止克莱恩晋升愚者失败之后,已成为双途径真神的阿蒙还有后手计划,就是在新晋愚者状态不稳的好时机,趁势窃取祂的一切,神格与源堡。

而祂的父兄,又会在这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?

我只能亲自前往查看。


所以,我迈开了步伐。

向着曾经困住自己的重重帷幕。


我很快找到了祂。

白衣的神明背对着我,背后是无数浓重的阴影。那阴影的根茎仿佛植长在祂的血肉里,但又部分独立。

阴影似乎想向我靠拢,又被什么东西扯住。

是倒吊人,是安德烈的极端人性。

“亚当。”

祂微微侧头,朝我温和地笑,“为什么不叫我安德烈呢。”

祂的面前,阿蒙静静沉睡在如水的黑暗中。

说不上来的悲伤一时堵住了我的喉,我摇了摇头。

“拉茜娅,你太心急了。还得再等一等。”祂转过头去。

“你在做什么?”我鼓起勇气向祂靠近。

眼前的男人,我愈发识认不得。我不知道祂在做些什么,想些什么。也许祂极度厌我,却也可以顶着春风化雨般的笑,来表演十足的爱意。

祂没有拒绝我的靠近,也没有回答我。

我的手试探着搭住祂的肩,见祂不拒绝,便顺势从后面抱住了祂脖子。

祂偏头吻了吻我,温声说:“亲爱的,再等等我。”

我明白祂的意思,收回了手。轻声重复问题:“那你能不能告诉我,你们在做什么。”

“克莱恩·莫雷蒂成神了。”祂突然无头无尾地提起这事,“你应该知道了吧。虽然我不太清楚是谁告诉你的,是你的康米,还是那面镜子。”

祂笑了笑,“是康米吧。”

“你知道……知道她回来了?”

“倒吊人告诉我的。毕竟我们已经初步融合。”

我不想再跟她讨论康米的事,正在思考如何继续话题,祂倒是先发声了。

“克莱恩成神了,你开心么?”

我没明白祂的意图,便保持了沉默。

“我本计划阻止莫雷蒂成神,但计划失败,所以启动了后手。现在阿蒙正在源堡之上和状态极差的愚者对峙。”

“你为什么要针对克莱恩?”

“针对?不,我只是希望阿蒙成为三途径的真神,成为源堡的主人,成为新的诡秘之主。”祂吐露着我从前根本没有听过的名词,但却不影响我理解祂的意思。就在祂发言的那一刻,词汇的解释便应运而生于脑中。

“为什么?”

“为了拯救世界。”祂轻描淡写地说,“你不是也看到了么,贴在地球屏障上,虎视眈眈的外神们。我们需要一位诡秘之主,人类也需要一位诡秘之主。”

“我不懂。如果你需要一位旧日级别的战友,为什么不选择克莱恩?”

祂重新转头看着我,眼里浮出我从未见过的情绪,就像暴雨将至的天空。

“我为什么要选择他?”

“因为他是更好的选择!”颤抖的气息挣破了嗓音,“你明明说过,阿蒙没有人性,不知道人性美德的价值,也不在乎我们所珍重的东西。这是你自己说的。”

“是,然后呢?”

“你要拯救世界,你要保卫黎民,可是这些你在意的东西,阿蒙祂根本不在乎。如果,如果到了需要牺牲自己,才能击退外敌的时候,祂绝对不会有一丝赴死的念头。

“说到底,神明们,都可以在末日来临前跑路,你也不例外。如果你不在意像草芥虫豸一样的生命,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。

“你老是说,这是必要的牺牲。是,没有人比你们苏联人更懂牺牲了,卫国战争死了那么多人,还有无数人死在胜利前,死在卫国战场上。没有人会退缩,没有人会想,我怎么能为享受不到的黎明去送死。可阿蒙就会这样想!

“祂根本不明白何为勇气,何为牺牲。

“即便如此,你还是选择了阿蒙,仅仅因为祂和你血肉相连,你就选择了祂,一个最差的选项。明明,你也清楚,克莱恩跟我们一样懂得牺牲的意义,懂得一切美好品格的价值,懂得高于个人的坚守,也同样持有红色基因给我们的信念和理想。即使他自己没有明确认识到这一点。

“所以,你为什么放弃克莱恩?就因为你的私心?对你儿子的私心么?你跟赫鲁晓夫有什么区别!”

我的情绪愈发激烈,直到气竭。

祂静静看着我,面无表情,只在最后勾起了一丝嘲弄的笑。

“是,我有私心,难道你就没有私心了么?”

——

晚上会2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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