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随手打的结局番外,言情向,白造很OOC。没看全文可能看不懂。
有2k字那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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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正文——
补偿
1
我真的可以拥有这么好的恋人么?
在安德烈跟楚离表白时,暗恋成真的楚离,第一反应是忐忑不安。
“你,你为什么喜欢我啊。”
有时候,幸福的时机只有一瞬,如果错过,便追悔余生。
她自然害怕到手的幸福凋零,但不合理感又迫使她必须问清楚。
2
安德烈是个好人,应该说在楚离二十九年的人生中,没有遇到过比他更好的男人了。
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异世界,他与她便寸步不离。偶尔她想问安德烈,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做么?但话到嘴边又总是忘记。
他带她去了很多地方,就像世界旅行那样。
他总是那么温和,考虑又格外充分。大部分时候,楚离什么都不用说,他都知道她的诉求。
比如,此时他好像变魔术一样掏出香草味的冰淇淋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梵尼兰,而不是巧克力或者其他呢?”她一边舔着冰凉的甜蜜,一边问他。
“我猜的。”他温柔地揩去她嘴角的雪奶油,放进嘴里吮了吮,“我们很合拍,阿离。”
对他过分亲昵的动作,楚离已经不会像最初那样红脸了。大概是这个男人做暧昧动作的姿态实在太正经,模糊了朋友与恋人的尺度。
他爱叫她“阿离”,А ли,很中式的昵称,不知道这个俄罗斯人从哪里学来的。
但俄语元音和辅音位置,与汉语差别微妙,他的口音透露着浓浓的毛味。本来她想给自己取一个俄语名字省事,像什么卡佳啊、娜塔莎之类的,但安德烈说,自己真实的名字是不可取代的。
至于日常生活……她还不认识除了安德烈外的其他人,所以用不上。
她想着过去的事,这时,安德烈轻声对她说:“阿离。我可以爱你么?”
她的心跳慢了半拍。
楚离喜欢安德烈。谁会拒绝这样的好男人呢?
但安德烈为什么喜欢她呢?
她重生的模样一点都不好看,而学过的知识大部分时候又在这个世界上排不上用处。物质与灵魂上,都没什么可取之处。
对她来说,爱情双方应该是平衡的,才能搭建起完美的排他结构。
“你为什么喜欢我啊。”也许什么都不用思考,就可投入他的怀抱,但她还是强迫自己艰难发问。
“阿离,爱情是没有理由的。”
“可是,可是我不够好。”她辩解道。
安德烈笑着吻了她的手心,耐心又无辜地说:“我就是感觉爱你啊。毕竟我们,是红色幽灵的两个遗孤,除了你我,谁还能理解这份信仰呢。”
这个理由她无法拒绝。
脑子变得一片空白,楚离下意识地搂住了蹲在她面前的男人。回过神来时,他已经吻住了她。
“我爱你,阿离。”
“安德烈,不要骗我,我会哭的。”即使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,她还是认真地强调了这点。
“我不会骗你的,宝贝。”
3
“安德烈,我觉得我长得好丑。”
恋爱之后,楚离时常对着自己的小镜子发愁。现在的她,是十五六岁的金发少女,虽然有一双漂亮的碧眼,但五官着实普通,最多违心地夸一句可爱。
太奇怪了,从未有颜值焦虑的她,现在不时庸人自扰。
“我以前,长得还不错的。”
听上去好像是自我挽尊,反正这是谁也证明不了的单方面说辞。但安德烈总是温柔揽住她的肩头,“我知道,宝贝,你肯定很漂亮。”
“你又骗我。”她撇撇嘴,“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的样子。”
而男人总会一脸正经地说:“梦里,宝贝,我在梦里见过你。”
楚离当然不会相信这等鬼话。
“阿离,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长相问题,其实我有办法。”他说,“成为一位非凡者,比如说魔女。”
她歪着头,但并没有对非凡者这陌生的字眼感到惊异。安德烈不是普通人。楚离早有感觉。他不怎么在她面前展示什么神奇能力,但有他在,漫长的旅行从未遇到波折和不快。甚至,就算航路遇到打劫的海盗船,只有他保持着绝对的镇定,微笑着搂着瑟瑟发抖的她,轻声说别怕,宝贝。
接着,在所有人的惊叫中,她就眼睁睁看着那逼近的船只以不科学的转向离开。
“魔女是什么啊?”她问道。
安德烈面不改色地介绍完这个途径后,楚离一拳捶到了他的脸上。
“流氓!你是不是在想脏东西?”她红着脸嚷道。
“我还以为你更想辱骂教唆者呢。”他揉了揉毫无痛感的脸。
“那个还好。”楚离认真思考了一阵,“我可以去工厂教唆被奴役的无产阶级起来搞阶级斗争,嗯,这就不是教唆,这叫唤醒。”
他笑着给她鼓掌。
“但是我绝对不要当魔女。”她冷声说,“我,一个独立女性,把肉体当武器?想都别想,即使能变再漂亮都不可,我不能出卖自己的灵魂。还有没有别的非凡力。”
他挨个儿介绍了一些,但是跳过了与外神有关的途径。
“我要选门途径!”楚离兴致勃勃地说,“传送开门这个技能实在是太实用了,你知道《魔兽世界》么,安德烈?我以前就是帮人开门的法师哦!唔,占卜家也不错啊!安德烈,你怎么了?”
少有的僵硬,出现在男人的脸上。他勉强勾起嘴边的弧度:“没事,你喜欢就好。但是阿离,选定就便不能后悔。不考虑下其他的途径么,我看观众也很不错。”
她摆摆手,“不了。安德烈你是观众吧,才能那么懂我。团队职业不宜重合,要互补,你懂的吧。”
所以,楚离成为了一名学徒。
4
第一次谈恋爱的楚离,有个难言之隐。
那就是什么时候才会和安德烈发生那种关系。
【隐秘。】
然而食髓知味的男人没有给她兑现誓言的机会。
5
安德烈有一只黑耳鸢,但奇怪的是,这只小鹰好像很怕他,反倒与楚离更亲密。
楚离想,这也是冥冥中的缘分。因为她玩《刺客信条》的时候,无数次想过养一只叫塞努的鹰,而这只黑耳鸢正好就叫塞努。
多么奇妙。
她喜欢抱着塞努说个不停,就像她对以前养的小猫那样。
很多次,楚离感觉塞努似乎都要开口回应她无聊的傻话,但小鸟最终只是嗒嗒嘴。
是啊,鹰怎么会说话呢。
楚离的晋升之路异常顺遂,他们本就在一路行走,只是在安德烈的指引下开始有意识的扮演,很快,她便成为了旅行家。
兴冲冲带着安德烈和塞努进行了几次传送之后,她认真地说,还是和他一起感受跋涉的辛苦更有意思。
“这就好像吃撒了盐的西瓜一样。”
说这话时,他们在去西拜朗大陆的船上。
不知道为什么,楚离觉得安德烈有些忧郁。
她问过他,他只是说,想到了许多过去的事。
“是难过的回忆么?”
“不,阿离,是很珍贵的回忆。”在夕光照耀的船头,他搂她在怀里,看太阳半坠入海。“唱首歌吧,阿离。”
太阳面带疲态
温柔告别大海
这时的你告白
爱情已经不再
她很应景地唱起了《疲惫的太阳》。
“这个不好,换首歌吧,比如《如果你足够幸运》。”他难得提出反对意见。
她眨眨眼,顺从了他的要求。
在茂密的树林里,
在繁忙的车站里,
在制图室,在机床,在船舵的隔壁。
我们还不知道,
也还没有明晓,
我们灵魂中有着水手的天性。
在陆地或水面上
服役不拘地方
遭遇苦难时
战友的手就在你身旁
她没有唱完,就被他突然的动作打断。安德烈一把捉住了爱人的小手。
“你看,我的手就在你的边上。”他这样评价道。
而此时,楚离却在想,她看不透这个男人,也完全不了解他。而安德烈却对她了如指掌。他们之间有巨大的落差,恋人不该是这样的。
6
也许是被他的反常所感染,也许是单调的航路让生活变得空虚,楚离的情绪低落了许多。
她会长时间打量海的尽头,也不再像最初那样缠着他说个不停。
“为什么我们一直在旅行?”
“只要你喜欢,我们可以停在任何地方。”
“安德烈,只陪着我,你会无聊么?”
他摇摇头,但他明白了少女的意思。
也许,她渴望更多的朋友和更正常的社会关系。
即使神明竭力去迎合凡人的生活,偶尔还是会忘记他们真正的需求。
观众一旦涉身太深,便会丧失敏锐。
“但是如果要做二选一的话,我只会选择安德烈。”好像明白什么的少女,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。
长久以来,她的生活里,只有他,给她一切物质与精神的抚慰。安德烈是楚离与世界的唯一联系。
这不是他的计划。
他发誓不会再伤害她的。
但他不想让楚离与世界有更多额牵连。
如果让她变成金丝笼里的小夜莺,该是多么美好。她只属于他一个人,没有人能找到她,也不会有人蛊惑她离开自己。
“你会离开我么?安德烈。”反而是她,先提出了忧伤的问题。“如果你离开了我,我在这个世界将一无所有。就算我死了,也没有人会哀悼。”
“不会的,阿离,我们会一直在一起。”
他想起在万重帷幕后,倒吊人对她说过的话。
这是神的允诺。
但她明显不太信服。她平静地继续分离的话题:“如果你要走,就不要对我太好。或者,可以早点把我放回尘世之中,这样我才有求生的能力。”
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楚离总是不肯全身心信任自己。
就像以前那样。
那时候,他用最尖锐的语气,刺穿她的隐秘——那是他了如指掌的弱点,也刺伤了她的灵魂。神明看着光芒从她眼里一点点黯去,而自己也在自残的快意中受着同样的折磨。
当时,他在想什么呢。他在想,只要她为自己辩解,说她只爱自己一个人,或者讨好地投进自己的怀抱,或者……哪怕落下几滴眼泪,他就立刻原谅她。他会抱住她,亲吻她,告诉她,自己的无名妒火多么可笑。
但她没有,她只是一边哭喊自己不属于他,一边企图从他的身边逃开。
于是,他当着她的面撕碎了那条裙子。
她好像僵死的枯木那样看着他,久久地看着他。他很满意,起码她的肉身不再奔逃。
他想,过一会吧,拉茜娅,等我忙完了正事,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,那时候,我便如你所愿,紧紧抱着你,用最谦卑的态度向你道歉。
裙子,也还可以再一次空想出来。这不是什么难事。
可这便是他与她的诀别。
安德烈抱住了楚离,像那个被他杀死的灵魂所渴望的那样。
“我不走,宝贝,相信我。”他的声音很软,像是在祈求她的怜爱。
怀里人微微的颤抖躲不过他的感觉。他闭上眼,好像听到了死去爱人留在记忆里的委屈心声。
——可是,你为什么不抱抱我呢,你抱抱我,我就会陪着你了。
如果当时他坦诚地抱了她,现在会是怎样的结局呢。
“阿离,如果我们能回到苏维埃,你说好不好。”
“回到过去么!”她暗淡的眼睛闪过亮光。
“不,我是说,空想一座苏维埃。”他还是说出了实话。
“唔,那还是算了。空想是假的。”她笑着摇了摇头。
是啊,她果然会这样说。即使他们丢失了过去所有的羁绊,她还是她,一点儿没变。
而囚禁爱人的危险念头,也被掐死在摇篮中。
第二天,楚离发现塞努会说话了。
“安……安德烈把我也弄成了非凡者。”她哆哆嗦嗦喊出了那个名字,“拉……阿离,我终于可以和你说说话了。”
“那真是太好了!我有朋友了。”她把塞努搂在怀里,亲了亲小鸟的头,又亲了亲身边的男人。
“我也有……一些认识的人,他们应该都会喜欢你。等我带你去弗萨克,也许能见到她。”
但是她的错觉么,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泪意。
她拍了拍他的背,想起了那首歌,好像是为了哄他,而轻声哼唱起来。
早上好,亲爱的。
我的你,爱的你。
这句话多美啊。
7
阿离,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?
安德烈,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,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。
8
他带她回了拜朗,回到最初相遇的地方。
他们看到了不曾改变的殖民地和种植园,而楚离的脸色也愈发凝重。
他像往常那样问她,阿离,你有什么心愿。
楚离说,我的能力,能为这些受奴役者做些什么吗。
他看到她的脸上,一扫最近常常浮起的忧郁与迷茫。
好像时光发生了堆叠,他看见了同一个灵魂在时间的两端,做出了同样的选择。
无论重来多少次,她还是没有变。
“那就再变强一点吧,然后让我们来践行那个理想好不好?”他伸出了手。
“为解放全人类而奋斗。”他们低声念出了那句话。“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。”
“安德烈,这才对嘛,我们可是红色幽灵的遗孤!”她很认真开始构思,“唔,要解放他们,就要改变制度与结构。光靠武力是不行的。”
“是啊,所以,你得思考如何去落实你的理想。”
“那么,这就是我的事业了,安德烈同志。再没有什么田园牧歌了。”她轻快地说。
“好的,楚离同志。但我要警告你,可不要沉沦一时的失败或胜利。”
“好样的,安德烈,一个诤友。”她笑着挽住他,“要是我太愚蠢,你可不能放弃我。”
怎么会,阿离。
无论如何,我都会陪着你。
这是他为她寻找的意义,为她设置的难题。
不过他将是她的外挂和最终解法。
他本想吻吻在怀中依然雀跃不止的少女,像往常那样。
这时,她抬头冲他严肃地说。
要有光。
在他愣神时,她又补充道,要让所有人成为自己的光。
9
他们离开了拜朗,前往弗萨克。如安德烈所承诺,他要为楚离引荐一位熟悉的老友。那位“肯定会喜欢阿离”的女性,就像列宁一样在领导弗萨克的工人运动。
在路上,重新有了活力的楚离又开始提出愚蠢而重复的问题。
——安德烈,我不明白,这么好的你,为什么偏要爱这样的我。
——阿离,你哪里都很好。
——不要骗我,我会哭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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