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题:万物生长靠太阳。/那些青涩的爱情。
纯白天使×耕种者女主。
谈恋爱流。5K.
我致力于写一些能发出来的wagen。
7.
“小太阳,我有时候总在想,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做么,天天围着我转。”
奥赛库斯没想到,芙厉恩一语成谶。
天使虽然闲散,也有职责在身。
从与少女的拥眠中醒来,假装随意地亲吻了她的脸,和她漫步在晨雾如纱的花园……
一切都很美好得不像样,直到梅迪奇的现身。
祂看着少女惊喜地跟祂打招呼,看着梅迪奇熟练地薅她的头发,看着少女娇嗔地打飞祂的手,接着便接收到红天使略带恶趣的眼神。
奥赛库斯移开了眼。
“我主找你。”梅迪奇慢悠悠地说。
奥赛库斯冷冰冰地回应祂:“这么重要的事,你可以早一点告诉我。”
祂哈哈笑出声,“哎呀,我的疏忽,看到芙厉恩太高兴,把正事儿给忘了。”
“你快回去吧,小太阳。”少女摆脱红天使的纠缠,跳转到祂的面前,抱了抱祂。
于是,奥赛库斯决定不和梅迪奇一般计较。
祂临走前,听到梅迪奇懒洋洋地说。
“这次又是那块田的气候出问题……噫,你是小孩子么。”
祂忍不住回头,看见笑嘻嘻的少女随手摘下沾露的红玫瑰,插到了红天使的耳边。
纯白天使本就不太好的心情,更糟了。
造物主要纯白天使立刻巡回下界,播撒福音,直到新年方准回归神国。
也就是说,祂连向少女道别的机会都没有。
奥赛库斯猜不透造物主的深意,祂只能照做。
临走前,祂听见拉丝贝特对主上轻声叹息。
“现在的你,可真像博尔孔斯基老公爵。”
在祂降临白银城神庙前的祭坛时,一条小蛇状的信使为祂衔来了芙厉恩的信。
在无名喜悦中,祂想起,自己应当感悟生命的过程,回到她身边后,将谈资供她取悦。
纯白天使的目光投向了千万伏地的信徒,在山呼海啸的虔诚祷告中,祂突然对这种无比熟稔的场景,产生了陌生的迷醉感。如果说过去祂是疏离的代行者,那现在祂感觉自己确切地身在信仰的汪洋中。
不知怎的,祂好像回到了昨夜,僵硬地听着一门之隔的少女,清洗身体的水花声。
哗啦,哗啦,溅落在心头。
8.
日子过得又慢,又快。
她几乎每天都在给祂写信,都是日常琐碎。有她看见的父母爱情,有开与败的花事,还有……
她说,她成天使啦。因为不想离开花田,也不想扮演抬棺人,她在主母面前哭鼻子,最后阿蒙和亚当一起为她合力愚弄了魔药的消化。具体怎么做到的,她也不知道。
她说,为此,她决定原谅过去阿蒙乱嫁接植物而结下的衅仇。
她说,我还这么小,就是什么荒芜主母,听上去真奇怪。而且荒芜不是好词。
她说,可是成为天使便不能像过去那样散淡了。主上要她作为军医,随梅迪奇讨伐恶魔,这是一种必要的历练。而且有战争天使在,她很安全。
小太阳,在我离开前,苹果树结果了。
虽然很酸,但没什么苦味。
其实今年,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。变量只有小太阳的出现。
我相信,只要你陪着我,明年它一定会更好吃的。
哦对了,春末的时候,我们可以一起在苹果花树下喝茶。
苹果花,很漂亮的。
祂将这些信纸仔细地合拢。
每天的来信既是祂续命的灵药,又是让祂发狂的鸩酒。
糟糕的是,随梅迪奇出征的她,来信的频率明显降低不少。被动戒断的祂,很想主动写信催一催,又怕惹她烦恼。
祂本以为,时间久了思念自然会淡,但每一天,芙厉恩依然会不经意跳进祂的意识流。
每一天,无数信徒们在心不在焉的纯白天使脚下痛哭流涕。
天使心如明镜,祂只是造物主的替身与代行者。
过去的祂,心无旁骛地扮演着。可现在,祂在行使庄重的神职,脑海里,却控制不住地闪过那样的画面:少女圆润的脚趾,在哗啦溅落的水花里,时伸时蜷。
祂很想芙厉恩,很想抱抱她,亲亲她。
祂很后悔,在那一晚没有讲清楚自己的爱意。
那样,祂的心病应该就不存在了。
9.
月城被银雪覆盖的时候,祂终于回到了神国。向造物主述职完毕后,祂飞赴无比熟悉的花房。
跟四季如春的神国不同,每一块花田就像无形的温室,模拟着植物们各自最合适的气候。
而她的花房,白雪皑皑。
在敲门的一瞬间,祂突然胆怯起来。
“是谁?”熟悉的声音在询问,脚步声咄咄地接近着。
她打开了门,看见了纯白天使,祂的金发蒙上了一层雪沙。
芙厉恩变了很多,不到半年的时间,记忆里略带幼态的她,如今已是新绽的花。
她长高了一点,脸颊也收敛了少女的娇憨,取代以纤秀感。
油黑的头发不再绑着凌乱松散的辫,未做任何修饰,但梳得整整齐齐。
她怔怔地看着祂,时光沉默了片刻。但没有等祂答话,芙厉恩便投入了祂的怀抱,紧紧搂住了祂的腰。
奥赛库斯忘记了一切准备好的台词。祂回抱住了她,惊叹她原来如此单薄,好像轻轻一箍,便能嵌自己的身体。
祂把自己埋进了她的发间,便又闻到了混杂着花香的麝香味。
“我好想你,小太阳。”
她伏在祂胸口,呜呜哭了起来。
慌神的奥赛库斯抬起她的下巴,有大拇指轻轻擦去眼泪,顺势捧住了她的脸。
婆娑的碧色泪眼像是温柔的陷阱,让祂自觉沉沦。
奥赛库斯很想亲亲她,就像过去无数次幻想的那样。如今娇红的唇就在眼前,祂却动弹不得。
“干嘛发呆。”她娇嗔起来,还是记忆里的样子。“雪都吹进来了。”
她麻利拍落奥赛库斯后背的雪,一把将祂拉进了门。
她牵着祂的手,回到了卧房,这里生起了一团小小的炉火,把房间烘成了暖黄色。炉火前铺着软毛毡,小茶几上放着一人份的茶水与甜品。
“当了天使,还是想吃甜的。”她害羞地挠挠头,催祂坐下,自己则为祂倒了杯茶。
奥赛库斯这才发现,她没有变,还是那个叨叨不停的小话痨。
祂噙着笑,听她将征讨的见闻。并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,将她环在了怀里。
少女不以为意,反而笑着说,小太阳的怀抱,比炉火还暖。
“你不知道。”她嘟起嘴,“梅迪奇带我们去的地方,可冷了。”
听到梅迪奇的名字,祂的笑容微微僵硬。
“不过也是呢,在我主的辉光下,恶魔早就躲进了见不得人的地方,只是偶尔出来作乱,主母还戏称它们是……唔,我想想……”
“麻匪!”
她吐出两个怪异的音节
这是什么意思。天使疑惑地看着她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不止是我,我主也问她是什么意思。可本来还笑着的主母就不说话了,心情也明显变得低落。”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我主就抱着主母,温声哄起来了。”她托着下巴,说,“祂们说着我不明白的话。主母说,是我不好,不该老想起已经不存在的事。我主说,怎么会,母语是生命起源的一部分,米拉娅。我看情势不对,没好意思待下去,就溜走了。”
米拉娅是造物主对拉丝贝特的爱称,具体含义也没人知道。
造物主与拉丝贝特有独属于二人,不为外人道的秘密。
奥赛库斯想,这就是爱情排他的象征。而祂和芙厉恩的秘密又将是什么呢?
“总之,我就随梅迪奇去剿匪啦。嗯,这也是主母的话。”她换了个姿势搂住了奥赛库斯的脖子,“事情不算难。恶魔虽然狡猾,着实费了些功夫,但对我来说,就好像是场旅行,从一个地方,搬到另一个地方。我见着了许多珍奇品种,也有许多产地不同而发生突变的植物,收获很大。可是梅迪奇不让我单独行动,可笑,我也是天使了啊。”
“祂……祂就陪你去了?”祂嗓子发涩。
“嗯啊。谁要祂陪,烦死了,一路都在嘲笑我。”她撇撇嘴,仿佛想到了不开心的事,“祂问我是不是有一颗猎人的心,奈何太弱,只能专猎植物。小太阳,你怎么了?”
她伸手揉开了祂眉心的郁结,轻笑着:“皱眉不适合你。那时候,我在想,如果陪我的是小太阳就好了。不过,你不喜欢听这些,我不说了。”
“你如果想,我明天就可以陪你去。”祂捉住她的手,吻了吻手背。
“好呀。”她笑盈盈看着祂示好的亲昵,又想起什么,“那你,今晚要留下来么?”
祂心里跳了跳。
她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,祂们也不是第一次相拥而眠。
她的语气很软,有一种隐约存在、却不可寻的媚态。
奥赛库斯总觉得,芙厉恩,和过去的她,确实不太一样了。
但纯白天使想象的事情没有发生,少女只是在被子里勾住了祂的手,接着缠住了十指,仅此而已。
不过已经足够让祂难受了。
10.
奥赛库斯几乎没有睡着,所以祂像过去那样,在后半夜的月光中,静静打量她的睡颜。过去的芙厉恩脸上有一层可爱的绒毛,现在已经几乎不可见了。
芙厉恩还抓着祂的手,祂用空闲的那只,轻轻摸了摸她的眉骨和脸颊。在一番激烈的内心交战后,还是败下阵来。
祂偷偷吻了少女的唇。像穿花的蛱蝶那样轻盈。
似乎打扰到了甜梦,少女微微嘟了嘟嘴。
偷亲过少女后,了却一桩心事的奥赛库斯终于安稳地睡了一会。睁开眼时,少女已经离开了被窝,站在窗边发呆。
她没有再穿务农时的短褐,宽大的亚麻白袍罩着她娇小的身体。
“早上好,小太阳。”她朝气十足地问好,仿佛刚才的失神,是奥赛库斯的错觉。
她带祂离开了神国,去了寒凉的无人森林。
气温虽然很低,但没有降雪,空气显现出蓝色的色调,衬得满地苔藓浓绿得发黑。
“你看,丝柏。”她揪下一节针叶,揉碎给祂闻。
祂记得这种植物。那是拉丝贝特初见她时,所询问的植物。
“你以前,住在这种地方么?”
“嗯。”
祂本以为,芙厉恩会像过去那样——甚至昨晚那样,叭叭说个不停。但她异常地安静,好在她一直让祂牵着自己的手。
奥赛库斯多次想问,梅迪奇也是这样牵着你的手么?
但祂知道要是说出口,事情可能就会朝着祂不愿见的方向发展。
“出汗了。”她没头没尾地说。
“什么?”
芙厉恩抬起亮晶晶的眼,“因为小太阳在身边,就像移动的小火炉。”
确实如她所说,晶莹的汗珠一颗颗滚落脸庞。
祂被这种说辞窘到,只好讪讪撒开了手。
芙厉恩微微一笑,“我稍微去洗一下,你可别偷看。”
冬天的溪水,确实清澈无匹。
祂想起夜晚无数次闪过的绮念,红着脸转了过去。
奥赛库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凝视少女的。也许是哗啦哗啦的水声打开了未知的门。
她的双手捧起剔透的水,淋洗过雪一般的单薄背脊。
半湿的黑发粘在了一起,就好像祂第一次见她时,被汗水打湿的辫子。
一切都那么相似,可一切都不一样了。
她转了过来,碧绿的眼睛有不寻常的光,直直望向祂。
被发现的奥赛库斯惊慌不已,但身体却无法动弹,喉咙也堵得难受。
堆雪砌玉的身影向祂走来,面色无怒无惊。
少女冰冷的双手捧住了跪坐天使的脸,低头俯视祂。
水珠顺着她的发,滴落在祂的脸上。
“对不起。”祂终于说出了口。
然而神明一般纯洁的少女轻声说:“没关系,我就是想让你看,才会这样做的。”
她向祂吐出了百合的气息。
“好看么?”她的声音像一片纱,蒙住了祂的心眼。
祂点点头,激烈的情感几乎撞破了祂的胸口。
“喜欢么?”
“喜欢,喜欢你。”祂反握住少女的手,哽咽着说。
她微微一笑,“可是,你什么都不告诉我。”
奥赛库斯突然明白过来,娇憨天真的少女,从来不是个傻子。
她如圣母一般赐下了亲吻。
接着这团霜雪,跌入了祂温暖的怀抱。
她很凉。每一寸都是刺骨的。
但纯白天使是太阳。祂好像要把她揉碎进自己的心房,那里有最滚烫的热血与爱意。
祂无数次呼唤她的名字,贪恋她的肌骨。这一刻,祂找到了自己光与热的意义。
“我对小太阳,有私心。”在幸福的余韵里,她在祂耳边呢喃,“我只想你当我一个人的太阳。”
祂们回到了芙厉恩的花房,在那里一次次索求彼此的温度。
有时候,奥赛库斯死死抵住她,让她恍惚在窒息里。可她不愿意叫停,也不愿意喊疼。
这个男人啊。
她纤长的指伸进了天使金色的发间,抱住了祂的头。
这个男人,一点都不坦率。
她记得在那个与奥赛库斯分开的早晨,她质问梅迪奇干嘛要捉弄祂。梅迪奇笑得很恶劣。
“因为祂喜欢你啊,你感觉不到么?”
芙厉恩被祂的话镇住了。
她能够感受到和奥赛库斯的亲密,但在此之前,她竟然忘记了这个可能的存在。
那爱着她的男人,在她扑进祂怀里的时候,在她扭祂帮忙的时候,在她和祂分享睡眠的时候,都在想什么呢。
无论拥抱,还是接吻,祂都那么克制。
多么可怕。她一直以来,说骚话和八卦的对象,其实深沉地恋慕她。
这时候,芙厉恩,一个爱情的学人精,终于感受到真实的心动。
“怎么了?不舒服么?”发现了她的走神,金发的青年小心翼翼地问她。
回忆像石头,哽住了喉,她只能摇头,并鼓励地亲了亲祂的脸颊。
“小太阳,你真好看。”
她笑盈盈地看祂红了脸。
被梅迪奇点破之后,她迫切想要见到祂。但是拉丝贝特说,奥赛库斯要到新年才能回来。
她迫切需要一个答案,而本来触手可及的人,却凭空消失。她想在信里询问祂,又羞于下笔。
不过,收到祂事无巨细的回信时,慧心通窍的她,读出了显而易见的情愫。
奇怪,她以前究竟是怎么对此视而不见的。
后来,她成了天使,拉丝贝特告诉她,她不再是小孩子了,必须担起与能力匹对的责任。所以,她自愿跟梅迪奇去征讨骚扰人类聚落的恶魔。
一切都很顺利。
在某个无聊的夜晚,她随着月光漫步在驻地附近的树林,然后发现了梅迪奇的秘密。
祂和那个女孩正抵死缠绵。
掀起的裙摆下,洁白修长的腿绞着祂的腰。
梅迪奇的手挑弄着她的丁香。而女孩则慵懒地抗议着。
红月下,祂火一般的头发如此妖冶。
她逃回了自己的安全屋,才开始回忆那些动作意味着什么。
心海的风暴在呼啸。不依不饶的欲在纠缠她,让她哭泣,叫喊,又无能为力。而她唯一能想到的解药,是那金发的青年。
“小太阳,小太阳……”
情窦初开的少女,在潮湿的夜晚,无望地呼唤着爱人。
“小太阳。”
她躲在纯白天使的怀里,又一次唤祂。
“什么?”
“没事。”她吧唧地亲了祂的嘴。
奥赛库斯摸了摸她的头,将自己的幸福搂得更紧了些。
T.B.C